2004年6月8日下午5点半
当故事开始的时候我竟然没有一点准备
只是在楼下看到了一部救护车
上面写着安徽省肥东县中医院
走过时候不经意的一瞥,看到了我熟悉的三张面孔
确切的说,应该是两张,因为还有一张虽然是我最熟悉的,但是如今却因为消瘦和疼痛而变
形了。
这个病人曾经和我建立了非常良好的关系,他和他家人的淳朴给我留下了很深刻的印象。因
为是同乡的关系,他一直给予我很大的信任。在我管床的时候,他完成了淋巴瘤的第4、5、
6次化疗,对于继续生命的渴望他表现的很强烈。非常理解,因为对于一个30岁的法官来说
,他还能做的事情很多。
打了一声招呼,他父亲抓着我的手不知道要说什么。那时候我也不知道要说什么。相对无语
,只有白发人要送黑发人的眼泪。
6点,开始上课。给一个相处不错的白血病小朋友发了短消息。“陈××回家了”。消息发
出去开始后悔。不应该这样,每次病房里面走掉一个病人,很多老病人都会非常默默无闻,
于是这一天就会很平静(faint,现在电脑里面播放的竟然是魔戒的samwaise the brave,曲
调很符合我现在的心情)。一会回消息了,很短,“命苦”。于是也不想再多说什么。我不
应该给予他们没有希望的言语,至少作为一个朋友,这是不应该的。
8点,下课回家。路上想了很多。我或许失去了一个朋友,曾经我只是把他当成一个病人,
而他却真诚的邀请我去肥东吃老母鸡(安徽的一句俗话,大意就是肥东的鸡最好吃),也充
满希望的问我为什么6次化疗之后还要继续化疗。对我貌似一次非常规范成功的骨穿结果却
不慎稀释后他给予的只是理解的微笑。很感谢这样的病人。离开病区的时候,曾经和他谈过
。说道要逐步戒除目前对度冷丁的依赖,后来听说不但没有戒除掉,还必须一天一支才能缓
解淋巴瘤侵犯骨头的疼痛。有种不好的预感,只是当我要面对的时候竟然没有一点准备。那
一刻,说不出任何安慰的语言,为自己语言的贫瘠感到可悲,也为人类语言的贫瘠感到可悲
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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早上来医院的时候,在宿舍的顶端看到操场上体育课的一些朋友们在愉快的踢球,阳光下很
多年轻的面孔。
曾经和他聊天聊到他的学校。我说我曾经去过,那刻,我看到那种对于曾经拥有的健康的怀
念和期待。失去了,却无法再继续珍惜。命啊。
叶落归根,人也总是要化成一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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