2004年年末,下了几场罕见的大雪。让申城的人们兴奋了好久,但也冻坏了医学院的莘莘学
子,你能想象在那个破旧的寒窑里通宵自修的滋味吗,你不能,但靖泓能,或者说,这股味
道,他一辈子也忘不了。
元旦那夜,狂雪。有人在温暖的屋里,用手指在我雾气的玻璃窗上画画;有人窝在沙发上,
看着热闹的电视画面;有人在时代广场上,相拥祈祷来年的美好。医学院里,有灯光,有学
子,有雪。靖泓打算以通宵自修来度过岁末。他揣着一堆保暖的东西,热水袋,热水瓶,保
暖杯,滑雪衫,还有一大摞医学书,一头栽进了静凄凄的教学楼。偌大的百人教室里,就只
有靖泓一人孤军奋战 。今天,靖泓选择了教室正中的位置,依然只开他所在位置的头顶的
一排灯,灯光所及之处,折射出幽幽的光,光线延伸不到的地方,变得很深很深,仿佛连接
着另一个空间,多往那里望去,都像要被吸过去一样。
上半夜,靖泓还能把注意力集中在书本上,等电台里的跨年钟声一过,靖泓就再也看不进书
了。他坐在教室正中,左顾右盼。透风的窗棱吱吱作响得越发厉害,外头的风雪当是更加肆
虐了吧。靖泓起身去开门,刚拉开,呼的一声,湿冷的冰气夺门而入,靖泓打了个激灵,把
头勇敢的探了出去,乌漆抹黑一片,走廊楼梯厕所其他教室,憧憧黑影,注视的时间长了,
眼前还会飘过一抹白影,靖泓把头缩了回来,吱呀一声把门带上了。
回到座位的路上,靖泓踢到一个塑料瓶,啼里托罗的声响,久久回荡在空旷的教室,靖泓起
先一惊,后来就把玩起这个破塑料瓶。他对着讲台不断地练习凌空射门,一直踢到微汗,靖
泓才停下来喘气,四周还余音绕梁,许久没有消去。
靖泓又坐定下来,沏了杯热茶。热水袋还温温的,靖泓就将它揣在怀里,头枕在医学书上,
听“性情中人”,医学院的人听到这些东西从来不会害臊,自己都亲手摸过切过看过结构的
玩意,就再没有新鲜感也没有虔敬感。
靖泓忽然诵念起柳宗元的《江雪》:千山鸟飞绝,万径人踪灭。孤舟蓑笠翁,独钓寒江雪。
难道是雪天的缘故?还是因为一个人在这个需要祝福的夜没有人陪?靖泓趴在那儿,眼睛都
湿润了,想睡。但犹如在一个冰天雪地的环境,一个人睡去,就再也无法醒过来的危机感,
靖泓不敢入睡,他不断提醒自己要振奋精神,振奋精神,振奋精神……清醒过来已经是凌晨
5点时分,窗外仍然黑洞洞的。怀里的热水袋早就冰凉,热水杯里的水温温的刚好入口,咕
咕两下喝下肚,总还能暖一下神。靖泓收拾了下东西,摸着黑,踏着雪,撤回了寝室。
2004年的最后一场雪,伴着靖泓度过了这样的一夜……
ps:不敢把近来的文章贴出来,就把以前的存货翻出来,和大家一同回忆一下,并作好心理
准备迎接2005年的大雪。。。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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